“你听说了吗,关于天裁之鬼的故事。”
“啊啊,叫做卡瑟·亚兰多的家伙吧,是自由选拔的八人之一呢,这样的家伙要是当上了王真是有够头疼的。”
“不过也不能说一定能当得上吧,Kascher进行到现在已经是要到赌上自己一切的全部了。”
“那种力量实在太强了,他只用了一击就毁灭了守护贵族圈的王城近卫军,而且听说连那位佐恩阁下都输给了他。”
“所以说,传言是真的喽?”
“什么传言?”
“现在的王用Kascher的资格来换取自己儿子的生命。”
“不管谁成为王都好,赶紧把现任的代理王踢下去吧,这八年佩奥斯变成什么样了。”
在赛伦的宝藏中的一家浴场内,两个男人坦诚相待,相视而叹。
身为首都三大免税交易区之一的赛伦的宝藏今天也是热情洋溢,或许在商人的眼中政治和爵位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只要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无论谁当上这个国家的王都无所谓,也无论谁成为贵族或是谁变为阶下囚,对于这些执着于金钱的商人来说都无所谓。
因此,在卡瑟造成的骚乱过去的三天后,赛伦的宝藏仍然进行着商家与顾客们的买卖交易。
只是有一家金铺的店面不知为何像被利器砍成了两截一般,让店铺的主人伤心不已。
店铺的主人站在废墟前颤抖着嘴唇咒骂着。
“到底是哪个混蛋干的,我的全部家当啊。”
一边只能无奈地哭泣着。
首都的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着答案——名为卡瑟·亚兰多的剑士。
有些人痛斥着卡瑟如魔鬼一般的行为,并且掀起了不小的舆论。
在此之中所诞生的就是“天裁之鬼”的称号,将卡瑟用来摧毁贵族圈守卫军的招数“蔚蓝裁决”来命名,像天罚一般从天上降下利剑的招数,令每个人都惊恐不已。
而且卡瑟在传闻中是圣剑拥有者,并且成功觉醒了圣剑的力量,所以在以圣剑和天神为先的神学者们面前,卡瑟看起来就像是他们所尊敬的神大人一般,并且这群神学者的煽动下,一些普通的平民也对卡瑟那天谴一般的力量感到畏惧与敬重。
卡瑟的行为已经撕裂了这个古老首都的封建文化与王威,现在首都的政客们正在为这支离破碎的王室和阶级制度而担忧。
除了盲目遵行圣剑的神学者和不知真相的平民们,关于卡瑟这个人物在政客们和冒险者们之间也产生了极大的争议。
对于一些受尽代理王好处以及渴望贵族权力的人们来说,卡瑟是不祥之兆。
身为王的候选人轻易地抹去了王城近卫军的生命,还在王城掀起了腥风血雨,不仅如此,竟然对现任的王剑刃相见加以威胁,简直是傲慢和无礼的化身。将佩奥斯这数百年来建立的体制与王威置之不理,意气用事,是与亚瑟·阿诺一样的叛国剑士,同时对剑士这一立场加以严重抨击。
而另一方面平民与大部分冒险者们则是对卡瑟赞赏有加。
因为他们早已对这个代理王恨之入骨,不仅将这个和平的国家卷入战争,还总是散布一些虚假的政令和消息。没有做出卓越的贡献,只是一步步在拖垮佩奥斯强盛的国力,将自己的王权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丝毫不顾及子民的利益。
对这一切都做出反抗的,是名为卡瑟·亚兰多的少年,将代理王那早已让人看不顺眼的作风给纠正,以自己强大的力量给予威慑。
这些人的心目中卡瑟·亚兰多就是他们的领袖。
而且传闻中卡瑟不顾及贵族利益,勇于抗争,打破了代表佩奥斯不公正等级制度的象征,是自由的化身。
同时卡瑟那一头金发,那剑士的象征和那柄圣剑。
不正是初代王卡尔·伊路法特的意志吗?
因此在餐馆,浴场这种人**杂的地方,一些冒险者们和喜欢言论政治的大叔将此作为他们的谈资。
而这两位在浴场中的交谈传达到了另一个坐在他们旁边的黑发少年的耳中。
那个少年上身的肌肉一看就知道得到过很好的锻炼,头发也能看得出来是精心修剪过的,只是背上和胸口上都有触目惊心的伤痕。而那位少年的脸上则写着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稳重与老练。
那位少年看向浴场中的天花板,水蒸气凝聚在上面不时滴落下来,冰冷的水珠在已经被泡得热乎乎的皮肤上滑动着,让人很不舒服,而那个少年却像享受着这一切般闭着眼。
将颈部以下的身体浸入水池之中急促地呼吸着。
“所以你觉得卡瑟·亚兰多是怎样的人呢?”
“他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是能成为王的实力候补,虽然对于他为何被王取消Kascher资格有众多的说法,但是那股强大的执念让我很震惊。但是或许他的心中的那股执念并不像那些神学者说的一般如此神圣,冒险者这个行当,不及商人那样存活于利益之中。争取力量的目的,也是为了自我的价值,生存只是其次的,生活才是冒险者们的追求,而那个少年或许正是这份身为冒险者的骄傲被摧毁了,才会有着如此极端的行动。”
一个胡子拉碴,带着一副强壮筋肉的光头大叔如此陈述着。
厚重而又豪爽的声音并不能算小声,只是大家都专注于各自的谈话也没有留意,那声音虽然也被浴场厚重的雾气所遮挡着,但是却清晰地传入了少年的耳中。
少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瞪大了眼睛,然后将身子整个潜入水池之中。
“老兄的见解真是独到啊,不妨待会出去喝一杯,在首都这个地方能遇到这么洒脱的人真是难得啊。”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是……”
“只是什么?”
“天裁之鬼这个名字真是有些蠢啊。”
“为什么?是因为这是那些反对卡瑟·亚兰多的政客们所编出的带有侮辱性的称号吗?”
“不不,只是我觉得卡瑟这个少年应该是相当柔和的人,与这样的称号有些不太符合。”
“怎么说呢?”
“因为那柄巨大的利剑并未直接击中那些士兵,他们是被冲击波震晕的,而王城的守卫先不说剑士们毫发无伤,其他的也并未受到致死的一击。总之这个行为被政客们掩盖掉了,但是王城的护卫们对此清楚得很而且感激不尽。”
“但他不是几乎把魔法教会全灭吗?”
“啊,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据我所知那不像是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老兄,你的话语让我觉得你对这个少年很熟悉啊。”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我来自乡下地方,为了目睹新任王的尊容才用了些家当来到首都,不可能认识那种家伙的。”
因为难以呼吸而将头露出水面的少年的视线与光头大叔的视线相交了,在那一刻少年羞愧地低下头然后跑出了浴场。
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袍躺在浴场大堂的躺椅上的少年看着头顶上的日光灯愁眉苦脸。
在这个利益优先的赛伦的宝藏里即使有着色情交易也不足为奇,而这家浴场就是如此。
虽然在洗澡时是区分男女的,但是刚刚出浴的男性在大堂休息时就会有衣着暴露性感的女性前来搭讪。
而有些女性们也会选择在出浴后选择看似优秀的男人们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一直有些不谙世事的少年在这个充满着欲望的腐臭气息的环境中有些窒息。
浓密的香水味扑入少年的鼻腔内,随后是白皙可人的**,一位金发的妖艳的美女从前方走来,伏在少年的身前。
像是要激起年少气盛的少年的**一般,不停用她洁白的玉指抚拭着少年的胸肌,然后到腹部,最后将要触碰到少年双股之间时,少年用手抓住了那个女人的手腕。然后有些厌恶地站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更衣间。
那个女人一脸不甘的表情呆在原地,然后像是要报复少年一般向远方的身材魁梧的男人们使了个眼色。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洗澡的地方。”
“像你这种没有欲望的一脸穷酸的小子没有资格来这里,这个利益与欲望为先的地方,不适合你。”
“我只是来放松一下,因为听说这里热水的水温控制得很好,对于缓解身体的疲劳很有帮助。”
“但你拒绝了我的请求,这是对我极大的侮辱。”
“你是谁呢?”
“我的丈夫可是布鲁克子爵,身为贵族的我来到这种平民地方已经是你们的荣幸了。”
“哦?既然你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了,为什么要寻求这种事情呢?”
“无耻之徒!”
“无耻的是你吧。”
挡在少年身前的四个壮汉开始挥舞起自己的拳头,但是在每次都要攻击到少年的瞬间像是被什么挡住一般停了下来。
“我刚刚洗好澡真的不想出汗。”
少年的本就一筹莫展的表情显得更加苦恼。
“我想到个好办法,你们就不会继续对我动手了。”
少年先是轻松地踢出一脚,将身旁的壮汉击倒后说着。
“这是秘密哦,千万不要叫出来,我名为卡瑟·亚兰多。”
“什么?这不可能!传闻中的卡瑟·亚兰多是金发的你以为冒充那种家伙的名声就可以解围吗?”
“哎呀呀,当着本人的面说着那种家伙这样的话真是失礼呢。不过,你其实也惧怕的吧,惧怕着卡瑟·亚兰多的力量。”
少年没有继续理睬那个女人,在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一击就打败后,剩下的三个壮汉也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黑发的少年带着缓慢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更衣间。
换上了自己一直穿着的黑色剑士服并且将翡翠色的剑收入鞘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卡瑟走出了浴场的大门,但在那门口所等着的是之前在浴场中遇到的光头大叔。
“果然是你啊,小鬼。”
“啊啊,布朗大叔好久不见了。”
“传闻中的你是金发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
“的确是这样,但就像你所知道的那样这些舆论令我很困扰,好在他们所知道的仅仅只有卡瑟·亚兰多是金发而已。”
“不过还好你把头发染了回来,不然我真的认不出你。”
“之前承蒙关照了。”
“不去喝一杯吗?你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幼稚的孩子了,喝点酒对身体和心理都有好处哦。”
“前面不是有个大叔喊你去喝酒吗?”
“那个家伙在我换衣服的时候准备偷袭我,被我轻松得摆平了哦,这个地方鱼龙混杂真的不能太掉以轻心呢。”
“……”
“好啦,难得的故友重逢,走吧。”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晚的街道中。
说到沐浴,在同一时间另一个男人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
带着疲惫的神色慢慢将自己的身体放入水池,这个男人所处在的浴室虽然面积较小但其奢华程度不亚于位于赛伦的宝藏的豪华浴场。
先不说搭建浴池的是高级的绘有精美图样的瓷砖,地砖和瓷砖的缝隙间都镀成了金丝,而墙上则是挂有亮丽的风景油画,当然保护措施很到位使得颜料没有在这种潮湿的气氛中化开。
脸颊上有着看起来像竖着的“Z”字刺青的少年正带着有些空洞的双瞳扫视着自己的周围。
名为佐恩·多诺斯的男人,是这个国家现任的唯一的王子,而且同样是王位候选人之一,号称为“佩奥斯最强的骑士”。但就是这样强大的人物在前几天遭到了惨败,给自己身边的人添了很多麻烦,自己同时也失去了许多,辗转多处才回到了王城。不断责怪着不中用的自己,一边又开始紧张地训练起来。
自己想要获得超越那个人的力量,但是这一点现在很难做到。
与那个人的一战,是在一瞬间就决定了胜负的事情。
自己赌上了全部的力量才挡下了那个人的一击,而那个人虽然也失去了部分力量,但却不知为何快速地成长着。
佐恩用双手盛起浴池中的水泼向自己的脸颊,然后用手将脸上的水抹干,虽然有些水进入到眼睛里让眼睛有些干涩,但是佐恩毫不在意这些。自己要冷静下来,像过去的佐恩·多诺斯一般抱着对一切都毫不关心的态度只是执行了自己的使命,维护着身为多诺斯王室的骑士的荣耀。
但佐恩也很明白自己那颗似乎一直沉睡着的心,因为那个家伙,那个像是剥夺了自己曾重视的一切的东西的家伙而变得躁动不已。
佐恩回想着,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苦笑着。
在自己的印象中,自己曾和那个人——卡瑟·亚兰多交手三次,全部都是以失败告终。
第一次,在自己信心满满地认为那个家伙陷入幻术而混乱不堪时,他的心间突然出现了一把金色的巨剑像地平线一般切开了自己的幻术。
第二次,虽然有些狼狈但自己仍然是胜券在握,在自豪的残影的多重打击下,卡瑟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倒在地上。可是那个时候,看见那个银发的女人的瞬间,佐恩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自己曾因为和一个魔法师交手丧失了全部的记忆,自己的精神世界,自己的存在在那一刻变成了碎片。用自己的意志将这些碎片收集起来,佐恩曾以为自己做到了这些。
但他遗漏了,名为诺亚·阿诺的碎片。
在他看见诺亚的瞬间,那个细微的碎片击溃了他整个精神令他混乱不堪,与此同时卡瑟也发起了攻击,与第一次一样金色的光芒切开了自己的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佐恩在瞬间失去了意识跌落在马下,如果不是自己心爱的战马带着自己逃离,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狼狈地逃回来之后,佐恩就在思考着自己无法战胜卡瑟,一定是他总是有着无数的同伴帮助的关系。
像自己这种高傲的骑士的荣耀就是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将敌人击溃,可每次在自己的胜利就在咫尺的时候,就会有另一个人出现。
在那一刻佐恩还没有意识到卡瑟·亚兰多的强大,卡瑟·亚兰多是一个只会靠着别人的帮助来获得胜利的卑劣小人。
但是在第三次战斗中,佐恩的尊严彻底被摧毁了,自己又输了,而且输得体无完肤。
立场完全改变了,失去了一切的卡瑟的确是孤身一人,在拼死地战斗着。
而自己这边,有着骑士团的伙伴,有着海蒂的帮助,可是自己还是输了。
虽然可以责怪是骑士团的大家拖累了自己,也可以说是海蒂的存在让自己的战斗变得极为不方便,但是只靠一击就将自己的战马击得粉碎,这也太夸张了吧。
同伴究竟是什么呢?似乎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抱怨着卡瑟的同伴总是十分可靠的,而自己的同伴却像个包袱一样连累了自己。
就在佐恩深陷于自己的失败无法自拔时,浴室的门打开了,因为有着雾气的遮掩,佐恩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少女用浴巾包裹住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走了进来。
淡青色的长发,娇小但是看起来很柔软的身体,虽然有些苍白无力却仍让人觉得五官标志的可爱脸庞。
海蒂慢慢地走到佐恩的身边,或许还是感到害羞的关系,海蒂并没有进入水池中,而是蹲坐在水池的边缘上。
“佐恩?”
“佐恩……”
“啊,海蒂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啊。”
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佐恩,像是要远离海蒂一般向后退着,但是原本酸痛无比的上臂无法支撑起整个身体,因为身体移动地太过于急促导致佐恩的重心不稳,向右后方摔倒,跌入了水中。
急忙地从水中直起身子,虽然被水呛到有些难受,但是令佐恩更加窒息的是眼前的少女。
从自己现在的角度看去,海蒂那被浴巾遮住的下半身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在战斗中镇定自若的佐恩,在有生以来遇到了最令他惊慌失措的时刻。
海蒂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露出了很狡猾的表情,然后慢慢解开包裹在自己身上的浴巾也跳入水中,慢慢靠近着佐恩。
随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光滑的肌肤和柔软的胴体的触感,伴随着热水的温度,一切让佐恩差点昏厥过去。
“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佐恩。”
海蒂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佐恩冷静了下来。
“……”
无言以对!
身经百战的佐恩,从小接受严酷的训练,并且作为军队的指挥官亲自在图隆的一线战场作战。
不管敌人的战术多么高明,阵型多么诡异,佐恩总能从中找到应对的办法。而且在两军交锋之际,佐恩会率先找到敌方的大将,用自己手中的长枪刺穿对方的心脏,带领着自己的士兵赢得一场又一场战争的胜利。
佐恩绝对不是不懂人心的人。
因为对于敌方不断才用的心理战,佐恩也总是能够技高一筹。
只是佐恩·多诺斯从未接触过女孩子那细腻的心思,这点他与他的宿敌是一样的。
因此此刻的佐恩根本找不到应对的办法,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身前的少女用蛮力甩开,然后逃离这间浴室。
但是他做不到,他无法抛弃眼前这个深爱着自己的脆弱的女孩。
虽然在前几天他也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更加麻烦的事情,佐恩才把自己投入到整天超负荷的训练中,以及对于卡瑟·亚兰多的作战方案中。
可是在自己放松的这一刻,佐恩不得不面对一直烦恼的事情。
但其实佐恩明白自己的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那个令自己着迷不已的少女已经不在了,而自己能够选择的,能够守护的只有眼前的海蒂。
但是佐恩总觉得有一根刺扎入了自己的心中,虽然无关紧要但总时不时会痛一下。
佐恩明白自己的这种感情是极为卑劣的,因为那个身为自己宿敌的男人已经因为那个女孩的死改变了太多太多。
他将自己置入鬼神之境,因为他的心不是扎入了一根刺那么简单,而是崩坏了。
变成了一片废墟,再也无法重建的废墟。
佐恩对于这个自己最讨厌的家伙感到同情,慢慢地开始厌恶起自己。
自己与卡瑟的战斗中从来不是胜者,但自己却拥有着胜者的一切。
正如卡瑟所说的,自己剥夺了他的全部,但是却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惩罚。
相反地,现在的自己仍然能够被赞颂为骑士团的骄傲,能够轻松地在王城的餐厅中享受着美味的食物,甚至是像现在一样和喜欢着自己的可爱的少女在浴室中相拥着。
而卡瑟·亚兰多,出人意料地是个奇怪的家伙,尽管佐恩在从前认为他与所有追求王位的人一样,不断地增进自己的实力,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现在卡瑟的所作所为更多的是谜团,没有人理解他行动的目的,也没有人了解他的内心。
除了上次袭击王城救出了自己的同伴后,卡瑟像都市传说一般生活在这个首都中。
他会抢劫贵族圈的高官达贵们,而且是光明正大地抢劫。从贵族宅邸的大门处堂堂正正地走进去,然后洗劫钱财,金额不小但是对那么高官们来说无关痛痒。见到了袭击王城的恶魔还能够活下来,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了。
也有人曾目击卡瑟出现在书店的身影,似乎是很艰难地学习着文字,然后阅读着像童话书那样的书籍。他也会时不时地来到这个首都的贫民窟里,为那些乞讨者的孩子们讲述他所阅读着的书中的故事。
佐恩曾带着自己的手下在艾伦斯诺特宅邸和尼格锻冶铺处埋伏,虽然佐恩知道即使发现卡瑟的踪影他也无计可施。现在的佐恩失去了昔日强大的力量,只能骑着精良的战马施展体术,如果真的与卡瑟战斗一定会输的。不过卡瑟并没出现在那些地方,尽管那是他的伙伴的栖身之地、
卡瑟一无所有,失去了伴侣,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住所。但是佐恩觉得他是这个国家最富有的人,他像拥有着整个世界一般,因为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力量可以限制住卡瑟·亚兰多。
“自由之剑”首都的平民是这样称呼卡瑟的。
“天裁之鬼”贵族们却是这样称呼卡瑟的。
不论哪种称呼都很贴切现在的卡瑟。
佐恩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着海蒂的头发,海蒂的鼻息令佐恩觉得有些瘙痒,这种难受的感觉将佐恩拉回了此刻的处境。
但是在佐恩的心中,海蒂·修斯曼在他的身前健康地活着,这就是令他幸福的事情了。
他也情不自禁地搂住了海蒂的身体,将自己的嘴唇贴在海蒂的额头上。
“我也最喜欢海蒂了……”
……
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卡瑟·亚兰多只是个普通人。
在赛伦的宝藏的酒馆中,卡瑟努力地强调着这一点。
摆放着酒杯的超长木桌前的两张椅子上,正坐着两个人。
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现在的这个时间正是这家酒馆最冷清的时候。
因为客人们在这个时刻产生了断流。
享受着晚餐的客人们在这个时候已经纷纷离去,而享受着夜生活的客人们还没有来到。
现在的酒馆略显冷清,除了躺倒在桌子上的醉汉们,有两个人格外引人注目。
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和身体瘦弱的少年,这样的组合本身就很奇怪。
但是静静地观察,会发现那个少年比起那个大汉来说更加恐怖。
硬要说的话就是黑社会的老大和他手下那样的感觉吧。
因为没什么客人,酒馆的老板也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两位的身上,而细细琢磨他们谈话的内容,让这个老板紧张不已。
用擦杯子这个举动来掩饰自己偷听行为的酒馆老板已经摔碎了好几个杯子了。
“真是惨啊,卡瑟小弟。”
“是啊,我这个人超级倒霉的。”
“我觉得里莎小姐也不错啊,要不要换换心情呢?”
“根本没有那种想法啦,虽然我也很喜欢里莎就是啦,但不是那一种喜欢。”
“我觉得你的同伴们比起一直听闻着关于你的都市传说更希望见到你哦。”
“只要让他们知道卡瑟·亚兰多还没有放弃成为王仍然在这个首都里就够了啦。”
“我相当欣赏你哦。”
光头的大汉在少年的面前举起酒瓶。
少年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就在两者将要触碰的瞬间,杯子碎裂的声音再次传到了他们二人的耳中。
“喂,老板,你今天怎么了?”
“惊扰到客人您了吗?真是抱歉,今天这些酒的价格给您打个折吧。”
“原谅你了,哈哈哈。”
光头大叔爽朗的笑着。
近期这个首都的甚至是这个国家的焦点——剑士卡瑟·亚兰多正出现在这个酒馆老板的面前。
而与卡瑟交谈的则是卡瑟在考取剑士资格测试时候的同伴——巨剑使布朗。
原本以为是凶神恶煞的人,但是见到本人后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少年,虽然极力展露着笑容,但是仍然无法掩饰少年尚存疲惫的神色。
少年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精神,脸上感觉略显消瘦,看起来很虚弱的身体很难想象能够握剑战斗。
这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也像是输得倾家荡产的亡命赌徒,或是刚刚失去爱子的父亲亦或是妻子已经去世的鳏夫。
“明明只是个孩子。”
布朗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
卡瑟并没有回应而是一口气喝完了酒杯中的酒。
卡瑟耷拉着眼皮,交叠双臂放在桌子上当作枕头然后将头放在上面陷入了沉睡之中。
“喂,老板您这有没有旅店业务。”
“很遗憾,这是本店近五年的计划项目,现在还没有。”
“真是麻烦啊,这小子的酒量真差。”
“我可以现在就打烊,让这个小伙子睡一会。”
“刚才的话你全部听见了吧。”
布朗眯起了眼睛,他的眉毛很厚像是快要遮住他的眼皮一般。
“我对我的行为感到很抱歉。”
“这倒是无所谓,只是千万不要把你听到的事情说出去。”
酒馆的老板愣了一下。
“你这里是酒馆,什么人都有,也是情报交易的场所,唯独这孩子的事请不要说出去。”
“毕竟这位可是卡瑟·亚兰多大人啊,要我的命和捏死一只蚂蚁是一样的吧。”
“这个孩子很普通,只是一个普通的剑士,即使人们听到的关于卡瑟·亚兰多的事情再多再神奇,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面对一个将这个首都搅乱得天翻地覆的家伙,您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听到刚才的那些话之后你难道不觉得吗?”
布朗的五官拧在了一起,看起来很生气。
“您的意思是那个叫做诺亚的小姐,让他变成这样的吗?”
“老实说刚刚听完卡瑟的故事我也有些晕头转向的,但是绝对不单单因为诺亚。”
在一旁的卡瑟已经发出了鼾声,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安心地睡过了一般,也有可能是遇到熟人之后的喜悦吧。布朗带着心疼的表情抚摸着卡瑟的黑发,似乎是因为刚刚洗过澡摸起来相当得舒服。卡瑟咧着嘴角,似乎在呼唤着什么一般,但是仔细地听着又完全听不懂卡瑟在说些什么,但是布朗知道在酒精的作用下,卡瑟现在正做着好梦。
“我第一次遇见这个孩子是在米格利亚。”
“北佩奥斯的行政中心吗?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在自己单独击败了对方的一名剑士后,还不断地支援自己的同伴,从来没有顾忌过自己的感受,忍耐着疼痛,不断激励着队友。可以说在那场战斗中,卡瑟是我们取胜的关键。那个时候他是一个极为天真的孩子,在战斗中一直保持着冷静与镇定,但是战斗外的时间有些莽撞和开朗。但是现在这个孩子除了让我感到心疼没有更多的了。”
酒馆的老板很识相的从身后的柜台中拿出了一瓶酒,把瓶盖撬开之后递给了布朗。
“我是个乡下人,对于大都市的环境完全不了解。对于Kascher啊,王室啊,贵族啊,这种东西更是知之甚少。所以对于这个孩子想要当上王的愿望,当时的我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能够当上王而且也一定是位明王,只是希望他不要在Kascher这样残酷的环境中死去了,因为Kascher是地狱这在这个国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布朗豪爽地将酒灌入自己的喉咙后打了一个嗝,接着继续说着。
“但是听到他成为自由选拔的八人之一后我才明白这个孩子真的很不得了呢,于是我赶到了首都,想要亲眼目睹这个孩子完成愿望的时刻。”
“原本我还在思考到了首都后怎么联系上卡瑟,事实上这个首都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卡瑟·亚兰多的去向。不断地了解他的传闻,才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变了。”
布朗有些赌气般地喝完最后一口酒。
“硬要说的话是成长了,他不再天真,也不像个孩子。他开始像王那样思考,开始明白自己的价值,虽然做出来的事有些愚蠢,但这都是他结合自身得出的答案。他不再是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复兴剑士的小鬼了,或许这仍然是他的目标之一,但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现在他要做的是复兴自由,剔除这个国家腐臭的爵位,王威,阶级制度的污垢,将那些蚕食着人们的毒瘤进行裁决,为此他才不断剥取贵族的利益,与此同时又接近民众了。”
布朗的眼神中带着凛人的霸气与锐利。
酒馆的老板看到那双眼中所述说的内容,又瞥了瞥熟睡中的卡瑟也笑了笑。
“卡瑟·亚兰多的事情我不会多嘴的,因为我的心中也认可了他就是我们佩奥斯的人们心中苦苦追求着的王。”
“老兄,你真是够意思。”
“作为回报,这顿酒算是我请你们二位的。”
布朗架起卡瑟的身体,看起来很瘦弱的卡瑟的体重对于布朗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这小子我带他去睡个安稳觉,改天再叙。”
身份与立场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们所经历的事情也大不相同。
只有故友壮汉陪伴的卡瑟,以及有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陪伴的佐恩。
现在佐恩·多诺斯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床上躺着的另一个人是海蒂·修斯曼。
两个人脸上的红晕还未消失,证明刚才他们已经度过了身为孩子的时代,做了大人们才能做的事情。
“父亲说了‘去服侍佐恩殿下吧’这样的话。”
海蒂嘟着嘴将头伏在佐恩的胸前,虽然感到很害羞甚至语无伦次但一脸很幸福的表情。
“所以你就来浴室里偷袭我?那可是只有王室成员才能出入的地方啊。”
“人家马上就是你的王妃了嘛。”
“父亲和伊鲁叔叔定下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告诉我。”
正如之前佐恩所了解到的那样,经历了生死与危险,相互依偎着好不容易回到首都的两个人在之后准备结婚。
佐恩对此并不知情,似乎是阿科尔和伊鲁私自定下的。
虽然佐恩败给了卡瑟这件丑事已经散布到了整个首都,但是因为佐恩极高的人气使得佐恩并没受到批判与指责。
对于佐恩陷入痴迷的少女们甚至把矛头对准了另一方卡瑟·亚兰多。
使得这个在首都叱咤风云的剑士在女孩子们的心目中出乎意料地没什么人气。
虽然有些女孩会喜欢比较自由自在的柔和的男人,但是大多数还是看重财富,地位与长相。
同样的,佐恩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住了公爵之女的传闻也散布开了。
佐恩虽然没什么力量,但是靠着顽强的精神和惊人的意志力回到了首都,而且守护住了海蒂·修斯曼。
作为骑士本就是需要守护自己最最珍视之人的,现在的佐恩完美地证实了这一点。
甚至有作家将佐恩与海蒂的爱情故事写下来并且出版,靠着自己的想象力写下了在此期间佐恩与海蒂的故事。
虽然自己心目中的王子大人和其他的女人的爱情故事让人不爽,但是女孩子们欣然接受了这一切。
将自己的痴迷放在了佐恩和海蒂两个人身上。
“那么喜欢爱情故事的话,我和诺亚的明明更加精彩。”
卡瑟对着书店的畅销书柜台有些不满地嘀咕着。
顺便以此为由,代理王将修斯曼公爵阁下从监狱中放了出来,而两个人的婚事似乎已经被社会推到了最高峰。
因此有了这样的决定。
“一天晚上父亲似乎和代理王大人聊了很久,我能看得出来他是大哭了一场之后回家的。虽然抱怨‘明明已经快要年过半百了却还大哭’,但是父亲很快跟我说了和佐恩结婚的事情让我的心情很好。”
佐恩和海蒂两个人十指紧扣,躺在床上,而佐恩则是用更大的力道握住了海蒂的手。
“佐恩,大致的事情这几天我都知道了,你还没有忘掉诺亚吗?”
“忘不掉的吧。”
“果然是因为我的错吗?不仅让佐恩为诺亚的死而伤心,还让那个没用的剑士变得那么强。”
“卡瑟不是没用的剑士,他本身就很强,内心强大得不可思议,那几天你不是也见识到了吗?”
“可是……”
“即便如此,始终陪伴在我身边的还是海蒂啊。在我快要死的时候,在我快要被黑暗吞噬的时候,在我精神陷入混乱的时候,每次都是海蒂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存在。所以我最喜欢海蒂了。”
“佐恩……”
“而且,老是想着诺亚也没有用吧。诺亚已经不在了,就算在,她所痴恋的也是卡瑟。虽然之前很羡慕他,但是他真的很可怜。”
佐恩望着海蒂,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真的很搞不懂卡瑟在想什么。他背负了来自社会各界的压力,自己似乎对于现状很满意。”
“其实他的确也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呢。”
“当着自己新婚丈夫的面说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佐恩……佐恩更棒啦!”
佐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躺在自己身旁的这个少女,他现在想与这个少女一直生活下去。
房间内奢华的金色灯光照射在两个人的脸上,令他们此刻脸上所写着的幸福倍增。
与之相比下的则是寒冷却显优雅的佩奥蒂尔的月光。
这令每一个首都的民众都尤为自豪的月光此刻照射在这个城市的核心人物的脸上。
尽管此刻他摘下了“天裁之鬼”与“自由之剑”的面具,像一个孩子一般熟睡着。
“真冷啊。”
卡瑟打了一个寒颤惊醒了过来。
“没办法啊,我的钱可不够住旅店哦。”
“无所谓,最近我也是露宿街头的。”
“听说小子你抢了很多钱啊。”
“都给孩子们了,我自己对于钱这个东西并不是太在意。”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这是救赎啊。”
布朗用自己宽厚的手臂勾住卡瑟的肩膀,手里挥舞着酒瓶。
“让我喝一口吧,真的很冷。”
卡瑟突然的发力让布朗吓了一跳。
虽然身体很瘦小,但是力气大得惊人,之前对这孩子抱着怜悯的目光真是有些失利。
布朗这样想着。
“虽然我有了答案,但是还是想从听你亲口说出来。”
“嗯?什么。”
“你觉得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你的所作所为究竟有什么意义呢?还有你觉得你和王相衬吗?”
“布朗大叔也会问这么深沉的问题啊,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和诺亚做了没’这样的话呢?”
“那么,你和诺亚做了没?”
“扑哧!”
“小子,你果然有事情没告诉我吧。”
“啊,没有啦。是有这个机会来着,但是没有做,该说幸亏没有做呢。”
两个人之间的欢笑戛然而止,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很严肃。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在干什么。只是觉得现在没有人能够管我,做一些自己一直没机会做的事情也不错,虽然是有目的性的。该怎么说呢?我想做一些让这个国家的民众们幸福的事情,我觉得一直混在平民之中的王会得到更多的尊敬,总是拔高自己的身份真是蠢毙了。初代王大人就是这样的哦。”
“还有吗?”
“什么意思?”
“你不会只想着这种冠冕堂皇的东西吧。”
“哇,说的真过分。我还想做一些让诺亚会称赞我的事情。其实……”
卡瑟的表情变得很狰狞,他一口气喝完了瓶中的酒,将瓶子用力摔在地上。
“我一直都忘不掉诺亚!一直都无法从诺亚的死里释怀,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像父子一般,卡瑟扑入了布朗的怀里哭诉着,布朗在这一刻笑了出来随后和卡瑟一起哭泣着。
“那个淘气的诺亚肯定会觉得打劫这些压榨民众的胖子们是很有趣的事情;那个温柔的诺亚肯定会觉得将这些钱给予孩子们的我很棒;那个深爱着我的诺亚一定会觉得努力学习着文字的我超级可爱。明明还有很多想和诺亚做的事情,现在我只能用另一种方式自己来完成。”
昏暗的街道中,卡瑟哭声不停地回响着,随后两个男人的哭声交织着。
虽然是令路人感到可笑又惊讶的场面,但配合着昏暗灯光与月光的这一刻让人心酸无比。
“什么狗屁的王理!什么狗屁的自由!那些愚蠢的家伙们称赞我的话根本一文不值。我真正想获得的,是诺亚的称赞。不,就算不是也好,就算是一句‘卡瑟笨蛋’也好,我也想听听看。我根本不是什么伟大的人,我只是一个很弱小的家伙,弱小到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啊!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
“小子,这才是我想听到的东西,你仍然是我所认识的卡瑟·亚兰多。”
“不过,在失去这一切之后,我的头脑也更冷静下来了。我不能再那么脆弱,不能再那么自私,我要成为王,不仅仅是为了剑士,更是为了佩奥斯千千万万的民众们谋取幸福。我要裁决黑暗,创造光明!”
布朗用他巨大的手掌抚摸着卡瑟的头,然后苦笑着。
“你还是我所熟知的卡瑟,而且更优秀。”
“没错,你还是卡瑟!”
一个颤抖的女人的声音从两个人身旁的街道昏暗处传来。
白色的剑士服,金色与白色相间的发卡,在月光的映衬下,美丽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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